事儿都已发生,现在杀了桓松玉,她家小姐后面要怎生是好?
晏聆雪双目通红,手掌都抖个不停,瓶儿眼见刀尖在桓松玉胸口晃来晃去,不由得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。反倒是桓松玉自己面上表情淡定无波,闭目道:“只要能给聆雪妹妹解气,我纵身死又如何?”
他讲得越诚恳,晏聆雪就抖得越厉害。
终于,“当啷”一声,匕首落到了地上。她毕竟是个娇娇女,桓松玉又是个会玩的,搂着她揉面团一样地花样百出了一个时辰,现在她浑身酸疼,疲乏至极,这一下身心交困,眼前都是一黑。
桓松玉却暗自松了口气,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,赶紧伸臂将她搂进怀里,施展三寸不烂之舌,甜言蜜语地哄慰。晏聆雪挣了几下挣不脱去,反倒心短气虚,干脆就紧紧闭目,毫不理会。
桓松玉一个人絮絮说了会儿话,也觉无趣,心里暗怒道:“你就对撼天神君那般爱慕,对我这般不屑?待你入了我门,瞧我不让你好好记得夫家姓甚!”他追求晏聆雪时都将她捧在手心里,现在生米已成熟饭,再要他像原来那样处处哄慰,呵呵,都是修仙之人,他哪有那等闲心?
不过他面上却仍是温柔道:“待此间事了,我爹就上天凌阁提亲去。”眼见晏聆雪娇躯一颤,面色发白,他心里顿时大怒:“嫁入桓家莫不是折辱了你,用得着摆出这么一副丧气样儿?!”心里顿时转过了七、八个驯服妇人的办法,还是强忍一口气又道,“聆雪妹妹先好生休养吧。对了,我爹说薰香被人做了手脚,我们才会……”
这话已不必说完,他吩咐瓶儿照顾好自家小姐,转身走了出去。
外头,看热闹的人已散了,他摸了摸自己心口位置,暗暗庆幸多亏这一回进入云梦泽穿了贴身的软甲宝衣,否则要充一回多情男儿还要冒生命危险。
……
毡帐里头,晏聆雪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。
刚刚清醒过来时,那幕场景当真叫她如万箭穿心一般,她惟一的念头是:“完了。”桓松玉在多少女子心中都是完美良配,可她知道,就算在云梦泽当中,这男人手边也有美艳的蝶姬、狐姬随侍左右,他从来也不是个一心一意的。
对她来说,如果非要让她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,除了神君大人,又有谁能有此资格?可是现在,她的身子已经不再清白,她的身段不再高贵,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哪里还看得上她?
只消想起俊美无双、骄傲高贵的神君大人,她心中就有如刀剜。
“小姐,小姐!”瓶儿见她双目空洞,直视帐帷,心生害怕,不由得轻轻推了推她。
她连推了好几下,晏聆雪的眼珠子才转了转,目光慢慢聚焦到她身上,突然伸手捡起地上的匕首,向瓶儿刺去!
她现在体虚力弱,动作不快,然而瓶儿与她情同姐妹,这么多年从未见她如此,这一惊之下,只微微侧了身。待得匕首前端都刺入左肩,这才吃痛道:“小姐,为什么……?”
晏聆雪气怒之下,本想取她性命,可是心中还有不解之处要她答疑,于是厉声道:“贱婢,你收了谁的好处要来对付我!枉我一直对你不薄!”
瓶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道:“我没有,我没有,不是我!”
晏聆雪面白如纸,怒道:“你方才,方才去哪儿了!桓松玉说薰香有问题,那香从头到尾只有你碰过!”
瓶儿抽噎道:“婢子去找了方行舟,刚见到他,眼前就是一黑,随后的事全都不记得了。直到方才,我才发现自己站在毡帐外头,里面的声响,声响不对劲。我冲进来时,就看到桓副殿主了。”
晏聆雪咬牙冷笑:“胡说八道,你做的好事,自己会不记得?”
瓶儿咬破手指,在自己颈窝处画了个奇异的圆弧道:“瓶儿说的话都是真的,若有一字虚误,着我被诛心咒咒死!”这正是流行于北地的诛心咒。原本南赡部洲上的誓言就很灵验,瓶儿又加了个诛心咒,虽说符咒在禁地也不生效,但返回南赡部洲之后却会重新拥有效力。
见她发下这个咒誓,晏聆雪也不由得信了几分。她心思原本灵巧,现在略一冷静就想道:“若瓶儿所说是真,她被人用不知什么手法控制住了,又是谁做下这等事?”她倒是知道,民间有人擅使“拍花”手段,即是能用迷|药或者其他的手段来拐骗孩童,让娃娃迷迷糊糊跟着他们走。凡人尚能如此,就算云梦泽是禁地,这里头卧虎藏龙,有那么一两个能使用惑心之术操控瓶儿的人,也不奇怪。
不,不对!如果瓶儿在打探完消息之后就被控制,那么她重新走入帐内发过来的讯息很可能就是假的!她压住心悸道:“你在哪里找到的方行舟?”
“婢子出了毡帐,只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方行舟迎面走来,春风满面的模样,手上还拎了一壶酒。”
这般巧,迎面就让瓶儿撞上了?晏聆雪闭了闭眼,才接下去问道:“他身边还有旁人没?”
这回瓶儿仔细想了下,才摇头:“没人,就他一个。”
灯光下,晏聆雪的面色当真和雪一样白了。事到如今,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?对方控制了瓶儿,在薰香当中做了手脚,毁掉她的清白,又唤来桓公替当见证,令这事儿公诸于众。她就是想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都再不能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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