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讨伐声中,弗格重重地吸了一口烟,作为客人的涅克拉则笑得越发开心。
“得了,翡翠城管制致命武器,”好人托米咳嗽一声,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,“别说军用弩了,你在城里连十把大砍刀都搞不到,怎么操?抡木棍还是挥菜刀?”
“打劫警戒厅吧,这样武器来得最快,”贾加讽刺道,“或者翡翠军团也行——他们武器最好。”
整个仓库为之一静。
“冷静,各位,”弗朗戈试图为大家降温,“我们在说的不是一件小事。”
“额,各位,我不是说丧气话啊,只是你们有没有想过,”卖报的泽卡擦了擦自己的眼镜,把眼镜布塞回名贵的大衣口袋,“真要是黑绸子干的,怎么不直接找你们这些管事儿的?嗯?比如割了喉倒吊起来?”
圆桌周围的老大们皱起眉头
“有道理,”好人托米慢条斯理地道,“听罗杰这么一说,似乎我们死的全是打手,扫街的,保镖,拳手……”
“最好的拳手。”古铁雷斯冷冷道。
“他们是跟着我混饭吃的弟兄!”罗杰也相当不满。
桑加雷怒道:“还有我的狗!”
塔瑞米皱眉抗议:“嘿,死的可是我小舅子!我老婆的亲弟弟!”
贾加在旁边一笑:“对,这是你第几个老婆来着?第七还是第八?”
泽卡举起双手压下杂音,继续道:
“我知道,我知道……总之,你们既没大的损失,也没伤筋动骨,影响生意,刚好只让你们完整地,振振有辞地来弗格老大面前声讨,逼他找兄弟会报仇,会不会太巧了?”
此言一出,场面的气氛为之一变。
“卖报的,你什么意思?”古铁雷斯冷冷道。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泽卡摇摇头。
“他意思是,这都是我们几个混街头的自导自演,”罗杰怒道,“反正他们这些坐在桌子后面数钱的又没损失,对么?”
圆桌两半边的老大们意见相左,仓库里的氛围又紧张起来,而坐在这两批人交界处的弗格和涅克拉则都一言不发,只是前者安然如故,后者若有所思。
“不,比食人鱼还蠢,”弗格低声嘟囔着,“至少食人鱼不会彼此相食。”
“我懂了,这波袭击让他们分成了两派。”
仓库角落,哥洛佛回过头,对罗尔夫悄声道:“里头损失最大、声音最大的老大们,都是需要自己上街,在地盘上讨生活,在翡翠城混得不怎么样的。相反,另一批老大过得滋润,不想冒险。”
“当然,也许兄弟会袭击只是一个由头,”僵尸低声道,“这些人,他们早就对利益分配不满了——哑巴,你在听吗?”
罗尔夫点了点头。
他用尽全力,强迫自己别再去看那个穿着暗红色外套的男人。
“啊,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,”坏鞋匠贾加哼声道,“粪蛋,古铁雷斯,加曼迪亚,你们一来就卖惨,说得好像快被黑绸子灭门了,可怎么我们几个的人就没事?照样吃吃喝喝?”
“也许因为你的人脑满肠肥,都去逛窑子了?连黑绸子们都看不上?”古铁雷斯咬牙道。
“也许因为他们和黑绸子们打好了招呼,不动他们的人,”加曼迪亚冷笑道,“血瓶帮里向来不乏聪明人,对么?”
“噢,那想必你们的人都被黑绸子掳进窑子了?”贾加冷冷还击。
“说起窑子,”泽卡转过头,“弗朗戈,你的剧院跟他们的地盘离得近,怎样,姑娘们有见过什么可疑的生人吗?”
“不,生意也不错,姑娘们也还安好,除了有一两个没做措施,不小心搞大了肚子,”弗朗戈交叉起手指,“生意照常。”
“那你那边呢?巴尔塔?城里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消息?”
剃头匠巴尔塔腼腆地笑了笑:“像往年庆典一样,人们喝高了兴奋了冲动了,失去了几个主顾,但不要紧,会有新的主顾的。”
泽卡转向另一半老大们,摊开手:
“看?屁事没有。”
古铁雷斯和罗杰火冒三丈,正待还击,涅克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:
“啊,我明白了!”
众人扭头看去,只见红蝮蛇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。
“打手,扫街的,保镖,拳手,猎手……失踪、被绑、遭袭的,你们注意到了吗,这些都是帮里能撸袖子上街,拿刀砍架的人手。”
涅克拉眯起眼:“没准这就是兄弟会的计划?从下到上,削弱战力,剪除羽翼……等你们从‘生意照常’中反应过来时,就手无寸铁,任人宰割?”
静静听着的弗格摩挲着烟斗,目光转冷。
“涅克拉老大,翡翠城的规矩跟王都不一样,”弗朗戈咳嗽一声,“我们这不时兴拿刀砍……”
“现在时兴了!”古铁雷斯咬牙道,“王子都能在宴会上砍人,怎么,我们这些混道上的砍不得?”
罗杰眼神冒火:“管他的!黑绸子干了我们这么多人,我们不能坐以待毙,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!”
他们身后的亲信手下们高声附和。
“别忘了!各位!”
场记弗朗戈深吸一口气,压过大家:
“我们,血瓶帮跟黑街兄弟会有停战协定,如果我们进攻北门桥,那就是擅启战端……”
“也别忘了,这儿是翡翠城,要是我们瞎胡来,”好人托米歪着脑袋,“警戒厅和翡翠军团不会给我们好果子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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