刑罚骑士的进攻毫无预兆地发动,他的身形连同刀风一齐压上!
泰尔斯本能地举剑格挡,在钢铁撞击声中,扛住敌人的马刀。
“铛!”
萨克埃尔的斩击角度刁钻,极其老辣,泰尔斯吃力不已,只觉手中一滑。
幸好,从瑞奇那里收缴来的银刃长剑立了大功,它出色的手感和平衡,让泰尔斯不至于第一击就武器脱手。
但对方没有给王子喘息的机会,萨克埃尔立刻松开马刀,欺身向前。
他右掌并指成刀,直刺泰尔斯的咽喉!
泰尔斯抬腿后撤,试图用剑锋逼退对方。
可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——刑罚骑士的进攻远不止如此。
“咚!”
后撤中的泰尔斯只觉前脚一震,整个人已经被对方绊中,长剑的轨迹也为之一歪!
该死!
失去平衡的泰尔斯使出浑身解数,在对方的掌风中竭力扭头!
萨克埃尔的指甲堪堪擦过王子的脖颈,带来一丝惊魂刺痛。
但还没有结束。
“唰!”
刑罚骑士的左手接上马刀,反手震开泰尔斯歪歪扭扭的剑锋,拖出一串火花,直取王子的额头!
正摔向地面的泰尔斯无暇闪避,眼睁睁地看着刀锋来袭!
刀风刺骨的瞬息,狱河之罪不要命地涌上他的手臂。
下一刻,半空中的王子咬牙抬肘,拉出一个不标准的怪异‘铁躯式’,左手肘顶上对方的右臂,借着对方的力度把自己反向推开!
“嗤!”
刀锋带出烈烈风响,擦过泰尔斯的头皮,带走一小块皮肤。
扑通!
泰尔斯痛苦地摔倒在地上。
他无暇多想,收臂侧身,在地上迎来对方的重重一腿!
“咚!”
乞儿时代的挨打经历和陨星者在龙霄城的公报私仇救了他一命:泰尔斯把手肘拦在胸腹要害之前,轰然一震,顺势滚出。
直到他撞上墙面。
第一个回合的交手就此告终。
萨克埃尔皱眉丢掉那柄缺口满满的马刀,转身寻找新的武器。
泰尔斯借着长剑,颤巍巍地撑起身子。
少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冷汗淋漓,面色苍白。
该死!
他龇牙咧嘴,左臂骨疼得一时麻木,颤抖不已,昭示着王子方才的损伤。
不止如此。
泰尔斯摸了摸自己脖颈上的血痕和脑门上少掉的头皮,一阵生疼。
喉咙,脑门,腰腹。
刚才,整整三次,他差点就……
泰尔斯看着对方,恨恨咬牙,后怕不已。
刚刚一秒多的时间里,对方施展了正砍,直戳,绊腿,反削,踢击。
马刀,手掌,腿。
前,后,上,下。
那一刻,泰尔斯甚至有种感觉:自己被好几个人袭击了。
这不是尼寇莱那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奇招,也不是王国之怒那不可抵挡的无前冲击,不是火炙骑士那硬碰硬的强强对撞,更不是约德尔死寂极静中的惊鸿一击。
而是电光火石间,同时发动,处处杀机,不留死角的致命围攻。
泰尔斯吸了一口气,却连连哆嗦,只觉得入肺生疼,不知道是刚刚的内伤,还是魔能的后遗症。
王子扭曲着脸庞,难以置信地看着刑罚骑士。
在那样的攻击里,别说利用命运之折反击了,他连一个回合都防守不住!
要不是自己多年来在陨星者的压迫式进攻下,练就了出色的抗压能力……
要不是在荒漠里,体验过兽人们无可匹敌的力量和不要命的进攻……
要不是他旁观过无数场瞬息决胜的极境之战……
“北地军用剑术,是么。”
泰尔斯微微一怔。
萨克埃尔从地上捡起一把格斗斧,回头咧嘴道:
“我记得王室宝库里保存有一套,是帝国流传下来的‘七三’版本——七套攻式,三套守式。”
而非终结塔里,那套继承自骑士圣殿的‘九一’版本。
萨克埃尔的心里涌起淡淡的怀念:
“我还是刑罚官的时候,托尼偶尔会从里面拿出几招,来给心思不安分的菜鸟们磨性子,很管用。”
泰尔斯凝重地望着反目的骑士,急急思考着脱身自保的方法。
萨克埃尔观察着泰尔斯,他发现少年的眼里只有忌惮和凝重,却没有害怕与畏缩。
他的目光掠过泰尔斯脖颈和头皮上的伤口,目露赞许。
虽然只有一个照面,但刑罚骑士知道,自己的攻击几乎没有留手。
四次进攻,三记杀招,无不致命。
可是,这个无论体型还是力量,经验还是技艺,都与自己差了不止一筹的孩子……
萨克埃尔注视着泰尔斯的双目。
虽然无比仓促,狼狈不堪……
但这孩子还是找到方法,硬生生接住了进攻,奇迹般地生还。
而且,再一次站了起来。
这已经不是幸运这么简单了。
刑罚骑士试了试手上的格斗斧,暗自想道。
看他的动作和反应,就像……
就像他早已习惯了强大的敌人,习惯在劣势下夺命激斗。
习惯了在必败的对决里寻找一线生机。
习惯了扛着巨大的压力举剑作战。
习惯了逆流挣扎,拼死存活。
另一边,泰尔斯手沾鲜血,悲哀地发现他再次进入“失控”的意图总会伴随胸口的剧痛。
魔能……看来指望不上了。
得想其他办法——泰尔斯忖道,艰难地站起身来,重新拉开架势。
萨克埃尔微微挑眉。
又是北地军用剑术。
好像他不会别的剑术了……
等等。
这让萨克埃尔想起了什么,不禁眉心一动。
他重新打量起泰尔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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