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穿泳装的女人一个个缩在地上, 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,全在发抖。
梁见空端坐在椅子上,事不关己地拿起大衣:“看来要散场了,我们走吧。”
许轻言听到惊呼, 本能地要冲过去急救,却被梁见空这句话怔住。
他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,不仅仅是梁见空,在场的其他人都是一脸冷漠, 除了她,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,赖冰甚至不耐地催促道:“搞什么,快点把人拖走。”
没错, 她现在就处在这样一个道德沦丧的群体, 她不应该感到任何讶异。
她迅速起身:“我去看看。”
“跟你没有关系。”梁见空已经穿上了大衣。
“我是医生。”
“你是我的医生。”
“难道你要我看到人死在我面前?”
梁见空站定到她面前, 居高临下道:“你是圣母吗,见到人都要救。”
许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, 心中炸开一团火, 压低嗓门说:“没错, 如果我不是圣母,你也不会活到现在。”
她说完这话就知道要糟, 她并非爱逞口舌之快的人,可眼下生死攸关, 难道要她昧着良心不闻不问?
她的嘴唇微微发白, 可见还是害怕的, 梁见空盯着她紧抿的唇线,缓缓道:“你说什么?”
夏葵在一旁听得明白,惊讶于许轻言不卑不亢的态度,果然和传闻一样,这个女人很有胆色,不过她要是没胆色,也不会信了她的邀请,只身前来。
夏葵连忙搭腔打圆场:“医者仁心,医者仁心,许医生,你去看看吧,别真闹出人命,我们也不好交代。”
许轻言没多待一秒,直接转身跑出门。
夏葵重新端起酒杯,望着许轻言的背影,似笑非笑道:“二爷,人是你找来的,就得充分信任人家。”
梁见空配合地为夏葵满上酒,也似笑非笑道:“你想给她下马威,还是给我出难题?”
夏葵笑嘻嘻地澄清自己:“我们是自家兄弟,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人,没想到,你这么护着她。”
梁见空答得滴水不漏:“虽然我们是混道上的,也要讲究契约精神,毕竟,我的命还要靠她。我们是兄弟,我不想因为女人,兄弟间有隔阂,你应该懂我的意思。”
梁见空意有所指,夏葵装模作样地点点头:“哦,我明白了。”
两个人不再多言,默默看着门厅外的那场混乱。
许轻言赶到水池边,地上躺着的女人已经脸色发青,一副快要没救的样子。
她急忙蹲下,探了探鼻息,察觉到微弱呼吸,初步判断应该是溺水,她抬头冲人就喊:“快打120。”
“你傻了吗,这里是能让救护车来的地方吗?”
回答她的是花姐,披了件大衣,依旧叼着烟,脸色不太好。
许轻言朝周围看去,所有人都像是带着统一的面具,冰冷又嫌恶。许轻言和躺在地上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就是多出来的麻烦,怎样都无所谓。
许轻言没时间多考虑,直接开始CPR:“人死在这里,你们也麻烦,叫辆车,我送她去医院。”
花姐抿着唇,一言不发地看着她,既不走开,也没叫车。
房间里,一众大老爷们喝酒的喝酒,抽烟的抽烟,看着这场意外,像是在看许轻言出演的一场默剧。
大冬天的,许轻言只穿了一件羊绒衫,她的大衣已经被用来包裹住这个冻得全身冰冷的女人。她素白的脸上不见血色,跟躺在地上的女人有得一比,她的眉头死死锁在一起,但她神情冷静,她口中默念着数字,手上动作一刻不停,她知道,若有一个闪失,这个人就会被死神带走。
“我们要不来赌一局,就赌这个女人是死是活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”赖冰掐灭一支烟,突发奇想道。
齐了梵耸耸肩:“行啊。”
阿豹走到梁见空身边,欲言又止。
“我还有事先走,你留下。”梁见空将视线从许轻言身上收回,戴上手套,“她要做什么,你善后。”
阿豹愣了下,马上反应过来:“明白。”
“二爷,这就走了?”岳小丘还在那组织赌局,见梁见空大步往外走,连忙追上去,“我们这刚开局呢,赌这女人是死是活,要不压了再走?”
梁见空顿住脚步,回头看了他一眼,淡漠道:“那就活吧。”
岳小丘回到位子上,拿胳膊戳了戳赖冰:“二爷就这么丢下不管了?”
赖冰白眼他:“瞎啊,没看到阿豹留下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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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,许轻言揉着太阳穴,脑袋发胀,已无力多想。
后来还是阿豹开车送她们去了附近的医院,好在许轻言抢救及时,到医院后生命体征也稳定下来,命是保住了。直到这个时候,许轻言才发现,这个女人就是梁见空压下赌钱的蓝色比基尼。
“给。”
许轻言应声抬头,花姐递过来一杯热咖啡。
“谢谢。”
花姐在她边上坐下,转过头打量她素雅的眉眼道:“该说谢谢的是我。”
许轻言不太明白,之前冷眼旁观的是她,后来跟着到医院的是她,现在说谢谢的于是她,这是玩哪一出?
花姐摸出一支烟,快要叼到嘴上,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医院,立马讪讪放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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