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……”
“砰!”
“嘶……”
林重木捂着胸口,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偷腥不成,自己嘴里反倒泛起了血腥味。
在林重木嘴巴即将凑到芷莲脸上的那么一个瞬间,芷莲忽然睁开了眼,然后一声惊呼,就把林重木推到了墙壁上。
这一刻瘦弱的芷莲,力气倒是大的出奇,林重木被这么一撞,牵动了腹内的伤势。一口血窜上喉头,从嘴角渗了出来。
退到一边的芷莲,看清眼前的人时,又爬了回来,水汪汪的大眼睛里,满满都是惊。先前惊恐,此刻惊喜。
芷莲把手伸到林重木嘴边,想给他擦掉嘴角的鲜血,但畏畏缩缩的又不敢。
林重木闷声咳了两下,把含在嘴里的血咽了回去。血是自己的,不能浪费么。
胡乱抹了下嘴角,躺回墙壁,重重的喘息。这么一个冲撞,先前的休息养神又白费了。
芷莲擦了擦林重木已经抹过的嘴角,手顺势向上,摩挲着林重木沾满血迹污垢的脸。她脸上的表情归于平静,好像确认这个人不会死,就让她心安了。
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,一阵惊慌。回身四顾,双手不停在身周摸索,又掀起裙摆看地上。
好像在看自己有没有被占便宜,又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。
自己身周没有找到,又把焦急的眼光投向远处,就是没看林重木这边。
林重木把那个金色的盒子,递到芷莲面前,疑惑的看着她,示意你是不是在找这个?
芷莲眼里透着光,一把抢过盒子,抱在怀里。
林重木心道,姑娘,你要找东西你也说一声啊,又不是你说了我不给你,你不说而我偏要给你。你这么摸来摸去的,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占你便宜了呢。好吧,确实是想占了,可那不是未遂么。
事实上,芷莲除了醒来之后,“啊”了那么一声,还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。
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,难道不应该是有很多的问题要问吗?纵使什么都不想问,你也应该关心下我受伤的肉体啊。
林重木腹诽了一声,往后拖了下屁股,坐直了身子,说道:“芷莲……”
“林……”
芷莲也同时开口,打断了林重木的话。
林重木停下来等着,看芷莲要跟他说什么,心里给看起来言语表达很困难的芷莲加油鼓劲。
但是快要憋出内伤时,依然没有等来芷莲的下文。
芷莲只说了一个“林”字,就闭上了嘴巴,只是双手捧着盒子送回林重木面前。
林重木道:“给我的?”
芷莲用力的点点头,然后抽回一只手,从怀里掏出一根竹笛,在林重木眼前展示一下,然后搂回自己怀里,而把盒子放在了林重木怀里。
那支竹笛林重木认识,是丫丫送给她的,此后她好像就一直带着,行止不离身。
林重木道:“瑾煜送给你笛子,所以你送给我这个?”
芷莲抿着嘴唇,摇摇头,然后又点点头。
林重木心道,你可真够大方的,虽然两件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,但是一个是可再生,一个是不可再生的啊。若是让人知道一根竹笛,就能换来开国玉玺,恐怕全天下的竹子都要被砍光了。
当然这只是玩笑话,对他来说一件东西的价值,不是通过表面来判定的。开国玉玺和这根竹笛,也是不能放到一起来比较的,如果丫丫不同意,就算把当世至宝的三枚玉玺全部拿来,他也不会去交换。
看到林重木收下了玉玺,芷莲很开心,把竹笛拿到林重木眼前晃了晃,然后又迅速的收回。就像是小孩子得了一件重要的东西,忍不住要拿出去炫耀,又怕被人抢去一样。
那表情好像是在说,这笛子彻底是我的了,你可不要再想着抢回去啊。
林重木突然觉得很好笑,被芷莲的小孩子气打败了,这在以前是小屁孩阿斗常常做的事。
好笑,所以就笑了。
不是谄笑,不是媚笑,不是假笑,不是皮笑肉不笑。不是所有的有目的的,表演的笑,而是单纯的为了笑而笑,流淌过心底的笑。
芷莲蹙了蹙鼻子,撅着小嘴,赌气把头转过一边,决定不理会这个笑话她的人了。
林重木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,弓着腰,把咳出的血吐在地上。
芷莲看到了血,吓得花容失色,眼泪立即流了下来。心里极度担忧,担忧这个人会不会死啊。
林重木挡住芷莲为他拍着后背的小手,连连说道:“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心里却说,你这不是开玩笑么,拍后背帮人止咳顺气这么件事,哪有下手这么重的。你再这么拍下去,我就要不停的吐了,可能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,因为把血吐完而死的人了。
芷莲听林重木这么说,好像是被骗了,受了委屈的孩子,在林重木的胸口捶了几下。
虽变掌为拳,但是却轻了很多。
林重木抚摸着芷莲的头顶,温柔的笑。
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,抛去林重木满身是伤的狼狈,抛去环境的不适合,无疑这画面是美的,是温馨的。
但是时间不会停,美是变幻的,温馨是短暂的。
芷莲没有什么要问他,但是林重木却有很多的疑问,要从芷莲这里得到答案。
“芷莲。”
林重木喊了一声,但是芷莲并没有应声,只是抬着头看着他。而且眼神里透着疑惑,好像是在说你是在跟我说话吗?
林重木想给芷莲擦掉眼泪,但是抬起手却又放下了。因为他整个手上,都沾满了血迹,脏的不能看。
“芷莲,你是怎么到这里的?”
“你来了多久了?”
“你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吗?”
“谁让你来拿这个东西的?”
“你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?”
“……”
“你知道芷莲是谁吗?”
林重木问了很多的问题,但是无一例外的,没有得到一句回应。
芷莲一头雾水,眼里满满是迷惘,根本不知道林重木在说些什么。
她什么都不记得了,甚至不记得“芷莲”这两个字,是个人名,是她自己的名字。
林重木甚至都怀疑,她还会不会说话。
因为从始至终,她说过的话就只有两个字,“啊”,“林”。
而关于过往,她所能记住的好像也只有两个,林和笛子。
林重木心底叹息,这孩子,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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