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黑风高,高仓城西北百里外连绵仓叶山中有一偏僻小山村,整个小村也就十余间茅草屋,笼罩于夜色之中,住着一些狩猎为生的猎户,此时一艘木舟飞来,落到了村东头一间茅草屋的篱笆院内。
从木舟上下来一人,正是孟生茗,五天前孟生茗以为符血店送货之名,向师叔长山道人告假,当晚便离开了高阳城,赶来这山中小村,是因为要出手从鬼林偷运出来的那四箱阴石原矿。
“吱!”茅草屋亮起油灯,木门从里推开,走出一位驼背的老妇人,脸带慈笑,拄着一根木拐杖,一瘸一拐向木舟走来。
“老婆子有大半年没见道友来了,这次隔得可有些久?”老妇人看了一眼木舟上堆着的各种货物,嘿嘿一笑道。
“有些事耽搁了,这次是四箱。”孟生茗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,施展御物诀,操控四件“灵芥矿箱”从木舟底部飞出,稳稳落到了地面上,此村是轮回殿高仓堂口的一处隐秘接头点。
孟生茗尚是练气期时,就加入了轮回殿,如今已是一名六星轮回死侍,每次出手阴石原矿,都来这座小山村。
至上次南北宗门大战后,轮回殿在云州的大部分据点都已撤离,或被三宗捣毁,只留下了少数隐密据点,这些据点藏的极深。
“价格照旧,道友此次想换什么!”老妇人一拍手,茅草屋立即跑出两名脸带恶鬼面具的轮回禁卫,将地上的“灵芥矿箱”抬入茅草屋,老妇人不慌不忙地问道,显然这种交易已是常事。
“都记在上面了!”孟生茗取出一封手信递出说道。
“那就如之前一样,道友在城中的符血店内等候就是了,东西三天内,定给道友送去。”老妇人接过信纸,点头说道。
“那就有劳了!”孟生茗不再多话,跳上木舟,立即升空而起,化为一道灵光向着高仓城飞去。
轮回殿的信誉,孟生茗信的过,根本不怕东西被吞,这些年出手阴石原矿一直如此,先货后款,轮回殿从未少给过一块灵石。
…
“老祖你来了!”一顿饭的工夫,孟生茗便飞至了高仓城城内原何家所开,现为孟家的一间符血店铺,木舟停在店铺的后院,几名伙计正将木舟上载着的十几桶装满高阳驴血的“灵芥缸”,还有些杂货搬入库房。
“这两月店内生意可好?”卸完东西,将木舟收起,孟生茗来到院前的店铺中,向店内中年主事孟丘询问道。
“禀老祖,店内符血卖得差不多了,就等着老祖您从高阳城送来,法符也卖了一些,但不多,店内所有收入,上面全都已记录好。”
孟丘恭敬说道,并递出账本,别看老祖与他一样,一副中年模样,但其实老祖已有近两百岁的高龄,孟家有今日之盛,全归老祖这么多年辛苦操劳。
“嗯!”孟生茗快速翻看了一遍,两个月下来,店铺也就盈利了不到五万,主要盈利点还是出售符血,他绘制并摆在店内售卖的那些法符,还是老样子,一天下来卖不出几张,赚不到几块灵石。
一来,高仓城内的这座坊市规模不大,客人多为各中小家族子弟,或是穷困散修,手头都不宽裕。
二来,他自身符艺也不精湛,最高也就能绘制一种四品法符“气盾符”,各阶法符的品质,与及成符率皆不高,自然也就卖不出好价钱。
就这点营收,连维持他自身一人快速精进修为的丹药钱都不够,更别说还要供养孟家这一大家子人了,如今孟家已有修真者近二十人,也算的上一方小型修真家族了。
孟生茗当初闭关筑基,才开一府,一百三十年过去,如今修为才苦修至四府,如就单靠这点灵石修行,就算寿元耗尽,也难至筑基后期。
更别谈渡劫凝丹了,这也是为何孟生茗会挺而走险,与上虚、秋吉三人合伙偷卖阴石。
要知道偷卖阴石,可不是小事,这等损公肥私之径,若是一旦被宗门发现,后果不堪设想,废除修为,逐出宗门算是轻的,身陷牢狱,人头落地,也实属正常,算是亡命之举。
“这几日,若蔡掌柜来店里,就请他到后院来。”孟生茗皱眉放下账本,转身回后院住处,不忘嘱咐道。
“蔡掌柜来了,孟丘第一时间便请他上老祖屋去。”孟丘立即点头回道。
老祖口中的蔡掌柜,乃是坊市中一间名为“大风堂”杂货铺的掌柜,与老祖应是好友,只有老祖在店时,偶尔才会来店里拜访,有时还会照顾店内生意。
…
“祖父,钧山前辈应快回来了吧!”卫所营塞上虚道人屋内,其堂孙溥楚,还有他四徒弟王清池三人正喝茶闲聊,溥楚小心开口问道。
“算日子,是差不多快回来了,楚儿,你找钧山师弟有何事?”上虚道人呡了口茶水,随口说道。
“没什么,就是身上丹药耗光了。”溥楚有些不好意思回道,倒卖阴石一事,停了半年多,他身上的丹药早没了,原本每隔一、二月就会偷运出一批阴石,他们这些人便都能分得一些丹药修行。
“哼!”上虚道人轻哼一声,没出息的东西。
“师尊,弟子有一事禀报!”王清池想起什么,面色一凝,突然开口说道。
“何事?”上虚道人不由皱眉问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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